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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6章 有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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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夕如果憤怒,通常情況下第一反應就是擡起手臂。

啪!

他揚手賞給塞妠一記耳光。

他不容許被人栽贓。

更不容許自己已經道明的情況下還被人質疑。

這比命還重要!

“你,你敢打……”

塞妠剛要呼出打公主之類的字眼,終是捂著臉叫道,悻悻放下剛要反擊的手掌,似是發現眼前的人也許什麽都敢,瞪著藍藍的眼睛怒向金夕。

金夕正肅說道:“我說過,對你什麽也沒有做,馬上給我滾回西域!”

淩厲的耳光似乎將龜茲公主敲醒,她捂著腮部蹲下來,終於相信眼前的事實。

不管是盜賊還是淫賊絕不可能這麽對待她,也絕不會信誓旦旦護送她回西域,更不會擡手打她,許久,她方才起身,不過眼睛再也不敢探視金夕,低聲問道:

“你叫什麽?”

金夕淡淡答道:“金夕!”

也許是無數次幻想那道可怕的場景,一旦回歸無恙,不但有釋然和感激,甚至還有些失落,就在身體完全恢覆之下,極度放松之下,附近突然飄出香風。

令人心醉的香氣。

天下獨一無二的香息。

冬風一吹,猶如盛夏。

“啊?”

龜茲公主的臉頰突然燃起紅暈,驚喜地跳躍起來。

金夕也是突然聞到這種體香,自然知道是發自眼前龜茲公主的身體,不覺萬分詫異,因為在為她剝去上衣之時,沒有聞嗅到任何香息,卻不知為何能夠突發來香。

此刻的塞妠已經無地自容,發現金夕驚詫,只好低聲解釋,“母親曾說過,我的體香與生俱來,乃佛祖贈賜,倘若,倘若……”她看一眼金夕,臉龐紅的不能再紅,深深埋下頭去,“若是婚配,這種香息就會消失。”

金夕大悟!

原來,塞妠遭到巨大蓮氣的傷害和極度恐懼緊張之下,體香暫時消失,因此她才認為自己糟蹋了她。

如此新奇,心內不禁蕩漾一下。

此時的香風更濃。

“走!”

金夕納定心思,立即躲開那道香息,走到塞妠前面,示意跟隨著自己。

他走出數步,發現身後毫無動靜,轉過身來卻見塞妠依舊停在原地,只好大步流星返回來,準備再發一頓脾氣。

“我,暫時不想走了!”塞妠突然說道。

金夕問:“為什麽?”

塞妠閃動著靈氣躍動的藍眸,“中原還有事情沒有辦完呢。”

“你獨自一人能做什麽?”

“不是,不是有你嗎?”塞妠緊盯金夕。

金夕沒想到這位龜茲公主轉變得這麽突然,看來女子的貞潔比什麽都大,瞧見事有轉機,立即想弄清她與宮中有無瓜葛,也好做出決斷,不過不能直接發問,免得再被懷疑,便若無其事問道:

“你身為公主卻留住客舍,來中原到底做什麽?”

塞妠低聲而答:“先是見一位故人,而後還要探查一番風情,權當是我龜茲歸於中土,來到神都賞看一番,也好回到龜茲稟報。”

金夕無法問及那位故人是誰,聽到塞妠的說辭暗暗後怕,如果就這樣將她送回龜茲,那麽中土風情何其雜亂,那些殺死族兵的人就成為中土的汙點,始終會停留在龜茲人的心目中,也許有一天會引起而爆發戰亂。

無奈之下,他帶著塞妠再度來到神都客舍。

“這,這……”

這位駝背店家無奈地瞧看一眼店外的天色,隨後仔細打量眼前兩位,弄不清楚是什麽來由。

金夕再次掏出銀子晃動幾番。

有著這東西,駝背立即放棄所有疑問,趕緊招呼手下伺候兩位客官。

安置好塞妠之後,金夕趕緊返回白馬寺,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文真了,不知這邊風情又如何。

剛剛步入側殿,六道目光直射過來!

一個震怒無比放出殺意,堪比自己的夫君在外面尋花問柳不計其數,是文真。

一個焦慮不安躊躇不止,眼睛中還充斥著恐懼,是上官婉兒。

一個幾近絕望清澈不再,臉色死灰竟然瘦下一圈,是懷義。

霍!

金夕險些被這些目光倒逼出去,鎮定一下心神方才喝問:“發生了什麽事情?”

“阿彌托福!”懷義只一句,立即閉上雙眼。

文真首開先河,充滿敵意問道:“你,你……你究竟做了什麽?”

金夕被問得昏頭漲腦,即使龜茲公主認為被自己糟蹋也沒有這種陣勢,這些人絕不會曉得塞妠之事,想到屢屢被誤會,反問振作精神大喝一聲:

“說!什麽事?”

文真幾度想開口,看來是羞於啟齒,呆呆地看向上官婉兒。

上官婉兒撫撫前胸,盡量保持和緩的口氣問道:“你與宮中德妃可曾相識?”

金夕答:“廢話,不認識!”

德妃是皇嗣李旦的妃子,而他離開長安的時候,李旦剛剛三歲,那個時候德妃還沒有出生,當然不曾會面。

“當真不相識?”上官婉兒追問。

金夕瞪眼,示意絕無謊言,若再逼問,勢必發火。

上官婉兒歪頭思索片刻,面色嚴肅地進一步斟酌而問:“那,你有沒有在外面交結什麽女子,但是不知道對方的來歷?”

很明顯,這裏關乎著女人和德妃。

金夕一怔。

女子倒有結交,不過那是龜茲公主,名字叫塞妠,而且那渾身的奇香和藍藍的眼睛絕非中土之人,更不是什麽德妃,遂迷惑地答道:

“荒唐,豈有此事!”

兩位女子發現金夕有所遲疑,似乎明白金夕在外面幹了什麽,上官婉兒面色突然煞白,擺擺手示意文真,自己已經不想再問,畢竟是宮中舍人,汙穢之語是不能從口中發出的。

文真狠狠盯著金夕立即出馬,果斷地從袖口取出那個翡翠盒,咬牙問道:“你可認得這個?”

金夕又是一楞,這是從塞妠那裏搶來送給文真的禮物,看來他們惶恐的事情也許與塞妠有關,但仔細想想,與塞妠在深淵山壁內絕無人察覺,眼前這三人更不會知道,高聲掩飾著內心不安:

“廢話,當然認識,這是我送……”

文真猛然打斷金夕的話,盡管手中始終捏著翡翠寶盒,依舊喊道:

“夠了,我不稀罕你的東西,你知不知道,德妃也有這樣的寶物,一模一樣;而且,德妃幾日來擦塗香粉的香氣與你送來的也是一模一樣,這種妝盒與香粉均不是出自東土,而且價值連城,當然是德妃賞賜給你,你卻拿來騙我!”

金夕大驚失色!

他吃驚的不是什麽翡翠和妝粉,而是德妃!

眼前局勢非常明顯,文真正在侍奉德妃,不知無意之中還是細心之下發現了德妃的翡翠盒,細察之下竟然與金夕送來的毫無分別,而且香氣都是一樣,但是金夕拿來的已經是他人用過之後的物件,理所當然想到了德妃;不過她不知道翡翠盒的價值,只好請求上官婉兒加以甄別,不用說上官婉兒也是驚叫連連,因為這種翡翠和香粉極其珍貴,那也就是說,只有德妃才能夠擁有,而且是兩個以上。

如此一來,金夕手中的翡翠盒與大半份香料必是來自德妃無疑,而且,就在金夕獲得翡翠香粉後,又是不見蹤跡,難免令人懷疑已經拜服於德妃裙下。

“事關重大!”

金夕一字一句說道。

當然事關重大,否則懷義不會消瘦,上官婉兒不會如此惶恐,文真不會暴怒,因為那是第一嗣妃,李旦的德妃,東宮之主,原皇帝的第一夫人,如果兩人不清不白,金夕等人的腦袋歸於朝廷倒是小事,整個後宮都會震蕩,甚至關系到李旦。

但是,金夕口中的事關重大卻另有其事。

那就是德妃與塞妠。

德妃手中的香粉當然來自塞妠的敬奉,所以才有同玉同香。

但是,堂堂第一嗣妃怎麽可能因為香料私會塞妠,而且那般隱秘?

塞妠口口聲聲稱會見故人,可德妃是地地道道的中土之女,兩人絕無相識的可能。

最為匪夷所思的是,德妃得到塞妠的恩惠,卻又為何暗施殺手,意欲將龜茲公主置於死地?

金夕面色凝重。

文真與上官婉兒卻認為那是做賊心虛,惶惶不可終日。

“為什麽?”文真再也壓抑不住憤懣,“難道,你果真不知道那是德妃嗎?”

她一口咬定金夕與德妃有染。

金夕無心理會此事,莊重地看向上官婉兒,“最近,德妃可有不同尋常之處?”

“不知道!”

上官婉兒氣憤答道。

金夕的口氣,在她們的耳朵裏相當於是在擔心德妃。

“說!”

金夕大聲喝道,將懷義嚇出一個冷戰。

上官婉兒哀嘆一聲,臉色黯然下去,幽幽答道:“毫無反常之舉,反倒對嗣子出奇的恩好,甚至對我也是禮遇有加。”

簡直是毫無破綻!

金夕心亂如麻,這其中絕非是香粉之事,一定有著非常的玄機。

他剛要解釋,擡頭看見兩位女子仿佛要吃人似的瞪著眼睛,索性放縱下去,他相信兩個女子寧死也會保守這個秘密,那個和尚就更不用說了。

文真身為貞兒的轉世,絕不可以再擁有;上官婉兒繈褓之時,就在自己的懷抱之間,所以總有一種長尊之感,就讓她們就此死心吧。

也許這才是圓滿的結局。

默認!

一介草民,暗通堂堂皇朝第一妃,也不會降低自己的身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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